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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七章老子不是警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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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間裏沒有光源,強光手電照過去,能看到有幾個小小的黑影迅速跑開了,是老鼠。被褥上已經長滿了黴,臟得分辨不出原有的顏色。而且畢煒發現,這個地方僅有二十多平方,很難想象五十多個女孩兒就被安排在了這個地方睡覺。恐怕有的人……站都站不下。

畢煒的心頭湧上了許多種覆雜的情緒:憤怒、憤恨、哀傷、惋惜與心痛。文碩一直沒有說話,這樣的場景,他無需多說,畢煒已經能全然明白了。“孩子們呢?”

“在那邊的船上,醫生正在給她們檢查。”

畢煒強忍著憤怒的內心:“走,去看看。”兩個人走上了甲板,然後順著放下的繩梯,到了另一艘船上。這艘船的船首飄揚著五星紅旗,幾名全副武裝的海警站在了船首及船尾護衛著。船艙和甲板上,坐滿了黑壓壓的人。當文碩和畢煒走上甲板的時候,畢煒看到了那些女孩兒。這些女孩子汙濁的臉上稚氣未脫,眼神中無一不是空洞呆滯。旁邊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即便是給她們打針,孩子們也沒有哭,沒有叫……甚至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。也許對於她們所經受的痛苦和磨難來說,註射器紮進肌肉這種痛感根本不值一提。

看到了身穿警服的文碩出現了,一個小女孩兒從人群中站了出來,她看上去只有六七歲的年紀,一句話也沒有說,“咚咚咚”跑過來,撲倒了文碩的身上,抱著他的大腿,小腦袋埋進去。

文碩蹲下來,拿出濕巾擦著小女孩兒臉上的淚痕,邊擦邊對畢煒說:“這是第一個救出來的小姑娘,當時就在集裝箱裏……”文碩說不下去了。

畢煒卻很清楚:如果不是“有生意”,這些小女孩兒不可能在集裝箱裏,她們只能擠在甲板下那間不打的空間裏。他的拳頭死命地攥在了一起,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了。旁邊的醫生也走過來,向他們二人說明檢查情況:“這些孩子……太慘了,太慘了……下體都是被強迫式撕裂,有的人染上了婦科病,甚至……甚至……”醫生四十多歲,也算是見慣了一些事情,可他的聲音還是忍不住哽咽了:“甚至還染上了婦科類疾病。”

這時候,另一個警員上來對文碩說道:“文隊,我是來取視頻的。”

畢煒插嘴問道:“什麽視頻?”

文碩遲疑了片刻後,說道:“這幫人……拍了視頻,往外賣……”

畢煒再也忍不住了,用極力克制自己的顫抖聲音咬牙問道:“那個流氓呢?”

“跟船主和船員押在前面那條拖輪上。”

畢煒二話不說,大踏步就走了上去,他招呼海警的快艇。開快艇的正是那個被畢煒吐了一身的年輕人,他一千一萬個不願意,但是又沒有辦法。因為鄭局交代了,說市局的邢局保證這個看似不靠譜的人很重要,要自己聽他的。

畢煒跳上了快艇,只說了一句:“去找這幫畜生!”

海警乖乖從命,到了那艘拖輪邊。他還沒有停穩,畢煒就輕輕一躍,抓住了船舷的欄桿,身子一翻,像一只貓似的輕巧地落在了上面。此時的船上,有幾名荷槍實彈的海警守衛著,其中,還能看到市局的幾個熟人。於廣也在這裏,見畢煒來了,他迎了上去。

但沒等於廣開口,畢煒便問道:“那幫畜生呢?”

於廣下巴一揚:“後面!”

畢煒快步走過去,見船尾的甲板上,蹲著幾個人。畢煒目測了一下,一共有十個人,其中一個人必然是欺負那個小女孩兒的人。畢煒告誡自己要沈住氣,他慢慢地踱著步子,甲板上發出的“當當當”的腳步聲,令這十個人的心頭都微微發顫。畢煒掃視了一圈,問於廣:“哪個是在集裝箱裏逮著的?”

於廣用眼神指了指,畢煒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,看到了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,留著地中海的發型,此時正汗如雨下,肥肉橫生的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。畢煒走上前去,站在了他面前。這個人自從被當場抓住之後,害怕極了,忽然看到有一雙腳站在了自己面前,他不由地擡起頭來。

可還沒等到他看清楚這個人的樣子,就被來人一腳狠狠地踹在了腦袋上。肥大的腦袋往後急速仰去,撞在了船舷的欄桿上。畢煒不給他任何的機會,緊接著一記勾拳,打在了他的臉頰上,胖男人像只麻袋似的,摔倒在地。

畢煒脫去了救生衣,狠狠地摔在了地上,大聲喝道:“她還是個孩子呢,你他媽精蟲上腦嗎?我操你媽的,你他媽不是愛耍流氓嗎?來呀,站起來呀,讓我看看你有多男人!”

這兩下子只發生在了一瞬間,周圍的警員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。當他們意識到了畢煒的過分舉動之後,急忙上前阻攔。可是他們剛走了兩步,就被畢煒伸手指著:“誰都別上來,誰攔我,就是他媽不給我面子,別怪我翻臉!”

於廣拉住了畢煒:“不能這樣,這人是可恨,可是……”“你松開!”畢煒大吼。

胖男人僅挨了兩下,嘴角和鼻腔便出了血,他趴在地上大聲喊道:“警察打人了,警察打人啦!”畢煒扭過頭來,再次一腳狠狠地踹在他的頭上:“老子不是警察!我操你媽的,我操你媽的……”罵一句便踹一腳。

胖男人吃不消了,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:“大哥,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,別打了,求求你別打了。”

於廣拼命拉住了畢煒:“畢煒,你這樣會犯錯誤的,你想不想回警隊了?”

誰知,畢煒看著他,說了這麽一句話:“如果警察連壞人都不能懲罰,做不到為民除害,那麽警察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呢?”不等於廣反應過來,畢煒扭頭沖著其餘的九個人喊:“誰是船主,給我站起來!”

九個人的身體都不約而同地抖了一下,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。這個胖男人已經被打的頭破血流了,正跪在地上,臉貼著地面哼哼慘痛呻吟、身為船主,罪過比他大多了,這個面容猙獰,聲稱不是警察的年輕人,不得往死裏打呀?!

畢煒見沒有人應聲,快步走到了一個年級最大的人面前,揪起他的領子:“船主是不是你,啊?”那人慌得直搖手:“不不,不是我,不是我呀。”畢煒推倒他,又揪起另一個來,厲聲喝問:“是不是你?”

那個人當場嚇得尿了褲子,哭喪著臉:“不是呀,我不是船主!”畢煒揪著他,用力摔在了甲板上:“沒人承認是吧!好啊,反正你們九個都有份兒,今天,我他媽就打殘了你們!”海警們見畢煒真的是瘋了,趕緊上來抱住了他,於廣趁機聯系了邢局。他知道,這種情況下,恐怕文隊都無法勸阻畢煒了。

邢甫邦聞訊帶著安琪兒趕來的時候,看到了這樣的一幕:畢煒被五六個海警按倒在地上,畢煒兀自不服,大罵著:“我日你們母親!他媽不收拾壞人,抓我幹什麽?你們海警是他媽吃幹飯的嗎?”

邢甫邦無奈,只好沖身邊的海警鄭局說道:“老鄭,對不住了,是我的兵沒管好。”

不料,鄭局卻說道:“你這個兵,有點兒意思。說句實話,今天這件事,換誰都壓不住火兒。我他媽要是不穿這身警服,我也往死裏揍這幫人!”

事出有因,情有可原。這就是畢煒沖動打人的結論。不管是市局還是海警,都認同了這一說法。而鄭局也與邢局,選擇了不予上報。因為大家都清楚,駁船上的慘狀,那些孩子們無助的眼神,任何人看到,都會難以壓抑心頭的怒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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